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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流浪地球》《三體》主創談:拍好科幻片 力在科幻外_全球聚看點

時間:2023-03-01 11:41:15    來源:羊城晚報    

原標題:《流浪地球》《三體》主創談創作方法(引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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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好科幻片 力在科幻外(主題)

羊城晚報記者 李麗

2023年是中國科幻影視的發展年。電影《流浪地球2》在春節檔屢創新高,目前票房接近40億元,豆瓣評分高達8.3分;在小熒幕,電視劇《三體》也以8.5分的豆瓣口碑深受觀眾歡迎。此外,兩部作品還走出國門,成功“出海”,讓世界看到中國科幻的影像魅力。

中國科幻應該怎么拍?近日,由廣東省電影家協會指導,珠江電影集團、廣東省電影家協會青年和新文藝群體委員會主辦的珠江電影·電影工坊第五期暨廣東電影名師班“豐滿與骨感一一影視作品如何呈現未來世界”研討會近日在廣州舉行,電視劇《三體》導演楊磊、電影《流浪地球》編劇嚴東旭、電視劇《三體》視覺導演陸貝珂、電影《流浪地球2》特殊道具制作方田順出席。對這個問題,幾位主創的看法不約而同:科幻影視創作的秘訣,更多在科幻之外。

方法論1:拍科幻,先忘掉科幻

“我可能是《三體》最早的那批讀者,當時我就覺得,這是我看過最好的中國科幻小說。”電視劇《三體》的導演楊磊坦承,他是以粉絲的心態接過了將《三體》影視化的重任。

《三體》怎么拍?楊磊抓住了劉慈欣在創作原著小說時的方法:對現實的代入感。“記得我第一次走進劇組的時候,跟所有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讓我們先暫時忘掉‘科幻’這兩個字,因為我們要用現實主義的手法來拍這部劇。”楊磊說,目前問世的劇集《三體》,其主要內容對應的是原著小說的第一本,“無論是2007年的北京,還是1969年的東北,恰好都是適合用現實主義來表現的”。

具體到視覺呈現上,便是盡可能地做到寫實。《三體》視覺導演陸貝珂舉例:“比如劇中的作戰中心,其實從內部到屋頂都用了特效,但我們盡可能地不讓觀眾感受到這一點。”更典型的例子是“古箏行動”那場戲:人類聯合政府用幾條極細的納米線,在巴拿馬運河上把反叛組織ETO的巨輪“審判日號”切成了“云片糕”。陸貝珂透露:“船被擠壓后的那些畫面,除了小部分要照顧原著的描述和剪輯的節奏,80%都是按照真實的物理結算模擬去做的設計。”

《三體》中,隱藏著三體人身世奧秘的三體游戲,也令不少科幻愛好者癡迷。如何還原這個神秘的游戲世界?答案仍然是:從現實中尋找。陸貝珂解釋:“盡管三體人給了ETO很多信息和資源,但他們肯定不會直接幫ETO制造出跨越地球當時科技水平的CPU和顯卡。所以我們要展示的三體游戲,應該就是2007年人們玩3A游戲時的那種效果。恰好,我和楊導都是3A游戲的玩家,我們都記得當時最好的3A游戲是一個怎樣的狀態。”

方法論2:拍科幻,但不能只拍科幻

《三體》難拍,甚至不可能拍得出來——在《三體》劇集問世之前,很多人都這么想。楊磊解釋:“原著以15個思想實驗為基礎,它不以人物關系來推動,也不是簡單的那種好人打壞人的二元論思路。相比傳統的科幻小說,它更復雜也更有深度。因此拍成劇集,《三體》也不是某個單一類型就能概括的。”

楊磊舉例,《三體》最開始展現的“視網膜倒計時”事件,用的是“驚悚懸疑+心理恐怖”;大史出場后,類型就變成了“懸疑+探案”;“古箏行動”的拍攝,則用上了軍事類型的拍攝手法;而對“射手理論”和“農場主理論”的展現,又借鑒了科教片。楊磊說:“看起來這是一部科幻劇,但事實上它雜糅了各種各樣的類型元素。”

2019年上映的首部《流浪地球》,其創作過程也有類似之處。該片編劇嚴東旭透露:“我們最早寫劇本的時候,嘗試了很多方向。但考慮到當時的資金量、技術水平和團隊經驗,我們最后還是決定把原著小說切割成很多個小塊,從中去找出最適合在當時進行影視化改編的那一塊。”最終,劇組定下了“地球過木星”的核心劇情。但這個劇情用怎樣的類型來拍,劇組又經歷了激烈討論,最后決定放棄“動作+冒險”,拍成了如今更接近災難片類型的樣式。事實證明,這一決定是正確的,《流浪地球》上映后大獲成功,迄今位列中國影史票房榜第五名。

方法論3:拍科幻,但不能只懂科幻

拍科幻,并非像人們想象中那般可以天馬行空。相反,這是一件特別需要“計算”的事。

仍以《三體》中的名場面“古箏行動”為例,因為種種原因,劇組無法前往巴拿馬運河進行實地拍攝,只能在國內找替代品。陸貝珂回憶:“當時我們找了無數條河道,發現沒有一處跟巴拿馬的蓋拉德水道完全相似——要不就是河道的寬度相差太遠,要不就是旁邊的自然環境太不一樣。”最后,劇組總共找了十三個取景地,用組合的方式拍出了“古箏行動”。 陸貝珂說:“這就意味著我們在實際拍攝之前就要設計清楚,哪一個鏡頭放哪一個畫面,總體可修改度不超過10%。”

為了拍攝“古箏行動”,《三體》劇組還專門組織制作人員學習船舶設計的專業知識。陸貝珂說:“比如船用鋼有哪些種類?不同的船用鋼被切開后會有什么表現?船的內部結構又會因此發生哪些變化?在設計畫面之前,這些都必須了解清楚。”

需要計算的,還有一場戲能花多少錢。楊磊說:“電視劇的單集預算是有上限的。手中就這點銀兩,怎么去展現科幻作品中的大場景?一來需要精打細算,二來要依托整個工業鏈的發展水平。”有時候預算太緊,就要把A集的部分制作費“挪”到B集,把錢花在刀刃上。楊磊坦承,這有時也會導致某些場景的完成度稍弱,“但好在觀眾基本能接受”。

科技支撐也很重要。東莞市科恒手板模型有限公司,曾負責為《流浪地球2》制作特殊道具。其項目負責人田順介紹,科幻影視作品中的道具在現實中買不到,最新的3D打印技術便派上了大用場。除了直接制作片中所需的道具,3D打印技術還能為電影的后期特效提供模板,也能讓演員在綠幕前表演時有所依托。

楊磊感嘆,拍《三體》讓他感受到,涉獵廣泛對一個創作者的重要性。他說:“劉慈欣得對各種科學門類都有一定的研究,才能寫得出《三體》這樣的書。我們作為影視從業者,也不能滿足于做‘本科生’——我們要做‘雜科生’,什么都要懂一些。”

一個命題

如何建立中國科幻片的核心審美?

《三體》紅遍世界,讓世界看到了中國科幻作家的實力。電影《流浪地球》系列和劇集《三體》,則進一步展現了中國科幻的影視化水平。當天出席的幾位創作者都認為,中國科幻影視起步晚,但未來不可限量,而在發展過程中最重要的一點,便是找到屬于中國科幻影視自己的核心審美。

《三體》導演楊磊說,過去一些創作者借鑒西方,拍“蒸汽朋克”或“賽博朋克”,但事實上這些風格跟西方本身的科技文化發展歷史密切相關,“大劉的《三體》給了大家很大啟發和很大鼓勵,因為它脫離了西方科幻的模式,用中國人自己的文化視角去思考。整部作品自帶一種獨特的價值觀、世界觀甚至宇宙觀”。

中國科技水平的發展和國力的強大,也是中國科幻片發展的重要基石。《流浪地球》編劇嚴東旭舉例:“前些年我們的科幻作品,主角都是‘邁克’‘杰克’,現在中國人的名字出現得越來越多了,這種自信跟中國的發展是分不開的。”

嚴東旭還指出,拍好科幻片,創作者首先要立足當時當地:“廣州的生活,北京人可能沒體驗過。中國的生活,大多數美國人也同樣沒有體驗過。作為廣州人,我不會因為你在電影里吃辣,我就不看這部電影。因為人們去了解他人的生命體驗,是電影的一個很重要的功能。”他還強調:“越是能拍出獨特性的科幻電影,越可能得到全人類的共同關注。”

楊磊補充,即使是科幻題材作品,其細節也應來源于生活。“我跟編劇高滿堂合作過《闖關東2》,我問他,怎么能把人物寫得這么鮮活?他回答:‘我每天就寫三小時,剩下時間都去菜市場蹲著。’我問為什么,他說:‘只有在菜市場,你才能看見那些離地面最近的人。’”楊磊說,“其實創作所有題材的作品都一樣,我們都要站在地上,而不是飄在空中。”

一個誤區

科幻片=大片?百花齊放更重要

《流浪地球》系列的成功,讓人們看到了中國電影工業對科幻片創作的有力支撐。但《流浪地球》編劇嚴東旭提醒:“不要因為這個系列成功了,獲得了很好的商業回報,大家就覺得未來的科幻片都要這樣拍。”

“科幻片不是只等于大體量、大特效、大動作。事實上,世界上有很多優秀的科幻作品都拍得很便宜。”嚴東旭說,“我覺得創作者最重要的是自己先想清楚,你想講什么樣的故事,要用什么樣的情感去打動觀眾。然后,你再來判斷它是否需要大量資金的投入——假如幾百萬就能拍完,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。”嚴東旭舉例,卡梅隆第一部自編自導的作品《終結者》只有幾百萬美元預算,而且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要給主演施瓦辛格當片酬,“假如卡梅隆因此就拒絕嘗試,那就沒有后面的《泰坦尼克號》和《阿凡達》了”。

嚴東旭認為,想要開拓科幻片的市場,業界就不能太依賴既有的成功經驗,“要鼓勵更多人去嘗試更多不同的創作,進行不同的表達,看能激發出哪些新的火花”。他展望:“假如有一天,科幻片的上映成為一種常態,觀眾聊起科幻片的時候也不再強調中國科幻片有多厲害,而是很正常地探討它故事好不好看,那么中國科幻片就是真的發展起來了。”

標簽: 科幻作品 要不就是 巴拿馬運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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