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:在“孤島”文壇披荊斬棘(主題)
——孫冶方與抗戰初期上海地下文委(副題)
1937年“七七”盧溝橋事變后,抗戰全面爆發。不久,上海爆發了“八一三”淞滬抗戰。1937年11月12日,國民黨軍隊全部撤離,上海落入日寇的魔爪,但上海的租界,由于隸屬不同國家管轄,日軍不能進入,故被稱為“孤島”。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救亡運動,利用這種獨特的政治形勢發展起來。當時,著名經濟學家孫冶方在上海參與領導了文化界運動委員會的工作,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文化救亡運動,極大地鼓舞了民眾的抗日熱情。
“不甘做亡國奴的中華兒女,在此‘孤島’上艱苦斗爭了四年多,而在文化戰線上的斗爭,成績尤其燦爛”
上海淪陷后,日本侵略軍在其所占領的南市、閘北、虹口、浦東、楊樹浦等地到處設立關卡,沿蘇州河各橋口更是崗哨林立,戒備森嚴,許多地段被日軍辟為軍事警戒區。
這時,上海公共租界其余部分和法租界,因英、美、法等國是“中立國”而未被日軍占領,但已處于日軍的四面包圍之中,故有“孤島”之稱。它的范圍是:東至黃浦江,西達法華路(現名新華路)、大西路(現名延安西路),南抵民國路(現名人民路),北臨蘇州河。英、美、法等國軍隊在租界邊界邊沿裝置鐵門或鐵絲網,并構筑工事。
其實,當時被稱為“孤島”的上海,在政治上并不“孤”。雖然,此時已不處于中國政府和抗日力量的控制范圍之內,但是,由于上海租界的控制者英、美、法諸國,與日本帝國主義因根本利益沖突,而形成的矛盾和對峙,又由于日軍畢竟尚未進入租界區,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救亡運動,正利用這種特殊的社會政治現狀,通過各種形式發展起來。
在“孤島”內,抗日言論未受到完全禁止,一度形成了獨特的抗日“孤島文化”。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后,爆發太平洋戰爭,日軍進入租界,上海的“孤島”時期隨之結束。
20世紀30年代前期的上海黨組織,只留下中央特科情報組織和一些人數很少、分散進行著隱蔽活動的黨員。黨中央先后派潘漢年、馮雪峰到上海,通過魯迅和文藝界秘密地尋找這些個別活動著的黨員。1937年11月上旬,經中共中央批準,在上海正式成立了中共江蘇省委員會,省委由劉曉、劉長勝、張愛萍、王堯山、沙文漢組成,劉曉任書記、王堯山任組織部長、沙文漢任宣傳部長兼黨刊主編。省委成立后,展開了“孤島”時期新的斗爭的一頁。省委的工作以上海市為重點,同時領導江蘇、浙江兩省和滬寧、滬杭鐵路沿線的重要城市地下黨的工作,還擔負開辟江浙敵后農村抗日武裝斗爭的重任。
針對上海淪為“孤島”的錯綜復雜的形勢,江蘇省委及時分析了其時的形勢與特點,指出:“上海淪陷后,千百萬群眾在日帝侵略下遭受屠殺、饑餓、流浪的痛苦,將更加激起民族仇恨和抗日情緒……日本在租界的勢力必將加強,但日本對上海的占領也增加了英美法對日本的嫉視與相互間的矛盾,租界當局不能百分之百地執行日本的每一個意旨。但我們的環境必將日益惡劣。”省委決定抓緊租界尚未被日軍占領的特殊環境,充分利用英美與日本之間的矛盾,采取合法形式,擴大群眾基礎,發展黨的力量。
1924年在大革命時期便入黨的孫冶方同志,從莫斯科回國后一直被王明宗派所拒絕接受。1936年2月,中共江蘇省臨時工作委員會成立后,他的組織關系重新接上,并擔任了江蘇省委第一任文化界運動委員會(簡稱文委)書記,副書記為曹荻秋,委員有王任叔(巴人)、梅益、于伶等。在上海地下文委領導下,開展了轟轟烈烈的群眾性抗日救亡文化運動,在戲劇界、電影界、文學界、新聞出版界,宣傳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,擴大了黨的政治影響。
孫冶方其時就是著名的經濟學家。他原名薛萼果,是江蘇無錫縣玉祁鎮(今屬無錫市惠山區)人,生于1908年10月24日。1920年夏,孫冶方考入無錫縣立第一高等小學(今無錫市連元街小學)。1924年7月,考入無錫公益工商中學,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。1927年夏莫斯科中山大學畢業后,被分配到東方大學(中國班)擔任著名經濟學家列昂節夫講堂的翻譯。其時,他系統學習了政治經濟學理論。1930年9月,他回國參加革命斗爭。后來,在陳翰笙幫助下,他參加了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開展的中國農村經濟調查,前往江蘇等地調查研究。從此,他便開始從事中國經濟的研究工作。1933年,孫治方與陳翰笙、錢俊瑞、薛暮橋、姜君辰、張錫昌、吳覺農、孫曉村、馮和法、徐雪寒、駱耕漠等人發起成立了中國農村經濟研究會,創辦《中國農村》月刊,他在上面寫了不少文章,宣傳土地革命的主張。他積極從事左翼文化活動,曾化名孫寶山、亨利在《華年》《現世界》《新認識》上發表文章,用工廠的實際調查材料,說明中國資本主義工業的脆弱性,指出其中的封建剝削殘跡等。
在抗戰時期險象環生的“孤島”上海,同為中共地下黨員,孫冶方與沙文漢、陳修良、顧準、王元化等結識,并成為終生的摯友。
孫冶方的老戰友陳修良寫過《孫冶方革命生涯六十年》一書,王元化讀后非常激賞,說:“它使我回到‘孤島’時期剛剛入黨的年輕時代。我是吸取上海地下黨文委的精神乳汁長大成人的。文委中那些至今令我難忘的人,對我的思想的形成和人格的培養,曾經發生過巨大的影響。他們就是孫冶方、陳修良、林淡秋、顧準、姜椿芳、黃明,這些我視為大哥大姐的同志。”
是時,孫冶方不滿三十歲,卻已久經磨煉,沉著冷靜,頗具親和力。在他的副手顧準眼里,孫冶方“不拿架子,平易近人,也容易接受別人的意見”。而顧準才二十歲剛出頭,早已成名滬上,激情四射,成為文學青年們的“偶像”。兩位風華正茂的共產黨人,成了“孤島”文壇上抗日力量的組織者。顧準稍后接替曹荻秋擔任了文委副書記。孫冶方、顧準兩人共同主持地下文委的工作,可謂一時之選,珠聯璧合,盡管顧準在“文委”工作時間不長,但仍做了不少工作。當時,孫冶方和顧準精神煥發,精力充沛,致力于黨的文化救亡活動,深受大家的擁戴。時隔幾十年,這一印象還一直留在與其并肩戰斗的戰友記憶之中。王元化曾滿懷深情地回憶道:“抗戰初期在隸屬江蘇省委的文委領導下工作,顧準是我的領導。那時文委書記是孫冶方,顧準是文委負責人之一。我以自己曾在他們兩人領導下從事文化工作而感到自豪。”
“孤島”地方雖然不大,但卻匯聚了上海文化界大批愛國青年和革命知識分子,他們所開展的抗日文化活動如同江潮海涌,洶涌澎湃,構成了波瀾宏闊、十分壯觀的革命畫卷。“孤島”的形勢正如顧準所指出的:“上海成為‘孤島’以后,最初我們對工作環境惡化的估計是過分悲觀的。事實上日寇勢力一時還伸不進租界,英美法等帝國主義和日寇的矛盾,隨戰局的發展,在某種意義上說更尖銳化了。群眾的抗日情緒是極高的,形勢變了,上海周圍作戰時期那種表現形式是不可能了,他們正在期待某種適宜的形式來組織他們和表達他們的政治情緒。”(《顧準自述》,中國青年出版社2002年1月版)
基于對形勢這樣的研判,在四周都是淪陷區的租界里,孫冶方和文委的成員們如夏衍、田漢、錢俊瑞、曹荻秋、于伶、巴人、梅益、顧準等共產黨員和愛國文人、報人一起,高舉抗日大旗,辦起許多進步抗日報刊,與此同時,抗日救亡文學、戲劇創作也異常活躍。這就是抗戰史上著名的“上海孤島文化運動”。
在這里,公開和秘密出版的抗日報刊很多,一時間猶如雨后春筍破土,山花爛漫怒放,讓沉悶已久的文壇耳目一新,使不愿做亡國奴的人們都為之感到精神振奮。當時,在孫冶方主持的地下文委直接領導下,公開出版的報刊有《譯報》《譯報周刊》《上海周報》《學習》《求知叢刊》《上海婦女》等;秘密出版的有《時論叢刊》《內地通訊》等。黨直接領導的出版社有復社、北社、新知書店。
“孤島”時期是孫冶方和他的同志們生命中激情燃燒的歲月,他們的聰明才智得到了最充分的發揮。郭大力、王亞南盡十年之功的《資本論》三卷,終于譯竣,文委委員梅益譯出了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,復社出版了《魯迅全集》《西行漫記》《上海一日》,文委委員于伶排出了《夜上海》,巴金寫出了《家》的續篇《春》《秋》。這些作品,不僅在“孤島”,而且在全國風行一時,成為激勵教育一代又一代人走上革命道路的教科書。茅盾先生后來在評價“孤島”文化運動時,曾指出:“不甘做亡國奴的中華兒女,在此‘孤島’上艱苦斗爭了四年多,而在文化戰線上的斗爭,成績尤其燦爛。”
孫冶方除了組織文化藝術界的抗日救亡運動之外,他積淀已久的經濟學功底結合革命的熱情,如火如荼,不斷噴發。他在報刊上發表文章、社論、時評,如《關于國民經濟建設和國家資本主義》《民族解放和民族統一》《抗戰建國的好榜樣》《進步的一年》等,抨擊日本帝國主義經濟侵略政策,分析世界經濟形勢,論述民族的解放和國民經濟的關系,提倡抗戰建國,上海的各大報刊幾乎每周甚至每天都有他的文章。
“雖然敵人是殘暴的,工作是危險的,但我們還沒有經受理想和現實的沖撞,我們心里的陽光還沒有被任何云翳所吞沒”
在孫冶方領導下,中共地下文委堅決貫徹黨的文化工作的指示,把文化界的救亡運動的重心放在戲劇工作上。他們的做法是:第一項工作,組織專業性的職業劇團,由文委委員于伶等同志出面,先后組建了“青鳥劇社”“上海劇藝社”等13個救亡演劇隊。這13個救亡演劇隊,幾乎動員了戲劇界的全部主力,其中包括著名演員袁牧之、金山、田方、王瑩,著名的音樂家冼星海,著名戲劇家洪深、宋之的、阿英、許幸之、顧仲彝等人。他們先后演出了《賽金花》《夜上海》《離離草》《上海屋檐下》等劇目,占領了整個大上海舞臺,堅持和日偽殖民地文藝、漢奸文藝開展斗爭,影響甚大,有些學校的學生工作,就是通過這些話劇的演出打開局面的。后來,這些演劇隊大都開赴前線和大后方,其中有一部分開到武漢后劃歸郭沫若負責的政治部三廳領導,改編為戰地演劇隊,成為抗戰文化的一支主力軍。
另一項則是開展業余戲劇運動,廣泛組織群眾性業余劇團,即在職業界各個聯誼團體及工廠、企業、學校成立演劇組和小型業余劇團,它們與職業的或大型劇團的配合和協作,卓有成效。群眾業余劇團不僅在本單位演戲,還創辦星期小劇場,挑選業余劇團中好的劇目,于星期日上午輪流售票公演,這在上海戲劇界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。周恩來同志知道后曾經稱贊:“星期小劇場的工作搞得非常好!”
孫冶方后來在提供的黨史資料中說:“當時職業界、學生界、婦女界等群眾團隊都開展了業余演出抗日救亡話劇的活動。業余話劇團先在新光大戲院、璇宮劇場演出,后來在新世界商場下面綠寶劇場演出。這在上海戲劇界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。”(孫冶方:《抗戰初期上海文委的一些情況》,收入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《上海“孤島”文學回憶錄》下冊,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9月版)
歲月流逝,對這些“孤島”上的戰斗,其具體細節已成吉光片羽,姜椿芳同志去世前為我們留下了《抗日戰爭前后上海文化戰線的一些情況》,彌足珍貴,其中談道:“在整個工作中,從三八年起到四一年十二月上海全面淪陷期間,組織上變動多,領導人也常變動。孫冶方同志領導我到三九年四、五月,大約一年左右。以后就交給顧準同志。……一九三九年秋,顧準向我宣布成立一個文化總支部(‘文總’),下設幾個支部:(1)新文學支部,先后有許中、張浩、王益、王洪、艾中全等同志;(2)文學支部,有王元化、鐘望陽、蔣天佐等同志。下面有文藝通訊員,文學界刊物。黨員有束紉秋、趙不揚等同志;(3)戲劇支部,有胡大中、吳小佩等同志。戲劇支部下面有三個小組。我任‘文總’書記;前后一起工作的還有蔣天佐、鐘望陽同志。”(姜椿芳:《抗日戰爭前后上海文化戰線的一些情況》,見中共上海市委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編《上海黨史資料通訊》,1984年第7期)大家都勤奮工作,取得了可觀的成果。孫冶方后來對于這個時期的黨的文化工作,曾有這樣的估計:“以我們當時主觀力量的薄弱來說,我們當年在文化界的工作成績是不算小的。”上海雖已淪為“孤島”,但依舊是文化中心。上海文化界的進步運動,必然要影響到全國。
姜椿芳所說的“文學支部”,也就是文學小組,王元化記得,當年他所在的文學小組由戴平萬、林淡秋分頭領導,而孫冶方、顧準二人都代表文委參加過他們的小組活動。雖然孫冶方來得沒有顧準那么頻繁,但他偶爾也參加相關活動。
在王元化的印象中,孫冶方不茍言笑,但他們并不像怕有個“喜歡訓斥人的”領導一樣怕他。孫冶方雖然也很嚴肅,但并不嚴厲,有了問題,他只是細細地聽你說,再慢慢地分析道理。有一次王元化鬧情緒,他就是這樣對待的。
還有一次,孫冶方去出席戲劇小組的活動,那里有不少剛剛入黨的年輕同志。開會了,他講話剛剛開了個頭,就停下來,在屋里嗅了嗅問:“什么味道?”接著把面孔轉向那位領導這個小組的同志,叫了聲他的名字,“你又不洗腳,腳要天天洗的。”他的話一出口,馬上引起一陣哄笑,但他沒有笑。孫冶方自己總是穿得很整齊,衣服洗得干干凈凈,大概用熨斗熨過。其實那時他經濟很困難。
孫冶方時常會顯出一種頗為可愛可親的憨態,這種憨態使得王元化他們這些當時剛入黨的小青年都很喜歡他,不知是誰還給孫冶方起了個“媽媽”的綽號,這名稱一下子就叫開了。
多年以后,回想起這些往事,王元化心情依然不能平靜:“我們雖然幼稚,但都懂得他對我們的愛護,盡管他從未向我們公開表露過。抗戰初是一個轟轟烈烈的時代,黨內生活又是那樣充滿生機和朝氣,這一切都使我們這些正在拼命汲取知識的小青年受到了良好的熏陶。那時我們的生活籠罩在一片歡騰的氣氛中,雖然敵人是殘暴的,工作是危險的,但我們還沒有經受理想和現實的沖撞,我們心里的陽光還沒有被任何云翳所吞沒。”
為了黨的事業,隨時準備犧牲自己
“孤島”由于孤懸在淪陷區內,四面為敵人所包圍,斗爭環境是極其錯綜復雜、曲折微妙的;同時,又由于是處在抗日大潮狂卷的形勢下,持各種各樣不同觀點、立場、方法和習俗的人,都聚在一起。因此,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最大限度地孤立和打擊最主要的敵人,確實需要有一種高超嫻熟的領導藝術。孫冶方本人不是搞文藝工作的,他的專業在于經濟學領域,但由于革命斗爭的需要,作為領導“孤島”文化活動的文委書記,他必須深入了解文化活動的廣闊內涵及其運動規律,以便能夠準確地把握住斗爭大方向。當方向、方法和斗爭策略出現了問題時,能夠及時地加以糾偏校正,及時地“剎住車”和扭轉錯誤有害的傾向。
1938年,上海文藝界對于魯迅雜文的看法,出現了一場被稱為“魯迅風”的大爭論。其中,有的人雖然是左翼作家,有的還是文委委員,但對魯迅雜文的理解卻出現了偏差。他們認為“魯迅風”(即魯迅雜文的文風)已經過時,現在是抗戰時期,應該直著嗓子說話,不要再晦澀隱藏地說話了。王任叔(巴人)等人反對這種看法,認為魯迅的戰斗風格永遠也不過時。這雖然是對于魯迅文風的理解和認識問題,但正當抗日斗爭風起云涌之際,進行這場論戰不僅會使群眾轉移對當前斗爭形勢的注意力,而且也容易被敵人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。孫冶方敏銳地覺察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,于是便以文委名義召開會議,及時地組織大家討論、研究這種形勢,邀請論戰雙方坐到一起座談應該怎樣統一認識,盡快地終止這場論戰。
孫冶方這樣洞察明鑒、鞭辟入里地分析,使論戰雙方都心悅誠服地接受了他的意見,最后都自動地停止了這場歷時兩個多月、在文壇上轟動一時的爭論。在孫冶方的領導下,于1938年年底由《譯報》主筆錢納水出面召集了一次文藝座談會,論戰雙方主要代表人物王任叔、阿英、林淡秋、柯靈、楊帆、王元化等人都到了會,大家統一了認識,會后在報上聯名發表了《我們對于“魯迅風”雜文問題的意見》。論戰的圓滿結局,既促進了上海文藝界的抗日統一戰線的團結,同時又使許多作家提高了對魯迅及其雜文的認識,從而推動了雜文的創作。
在當時那樣嚴峻的環境下,按照規定,是不允許黨的領導人直接與工人、學生、職員等群眾救亡組織發生聯系的,只能通過在這些群眾團體中的黨員和基層支部發揮作用。但即使是這樣,孫冶方也總是盡量地想辦法深入到群眾中去。文委委員、戲劇小組負責人楊帆后來回憶說:“從1938年開始,江蘇省委派來具體聯系我們文化支部的是沙文漢和孫冶方。我們的支部會(文化界救亡支部),孫冶方幾乎每次都參加。”在那抗日高潮洶涌澎湃之際,上海“孤島”里有一回一下子就有二十多個青年學生入黨。孫冶方看了,心里特別高興,他常親切地找到這些年輕同志與他們談話,手把手地教他們工作方法和與敵人作斗爭的藝術。
“孤島”不是世外桃源,危險處處存在,日本特務、國民黨特務和巡捕房密切注視著這支抗日的生力軍。
1937年陳修良介紹她寧波女子師范的同學、復旦大學教育系畢業的洪克平與孫冶方結為夫妻。孫冶方與洪克平夫婦位于“孤島”內貝勒路的家是中共秘密聯絡點。潘漢年、沙文漢、曹荻秋等中共領導以及顧準、夏衍、張宗麟、王元化等左翼文化工作者,都多次在此開會,洪克平常常坐在弄堂口為他們望風。
孫冶方還負責著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——每天編輯出版延安新華社電訊。孫冶方三番五次對洪克平說:“要是過了午夜12點我還沒有回家,就不要等我了,那我一定是出事了。你要銷毀文件立刻離開。”
為了黨的事業,孫冶方隨時準備犧牲自己!
1940年8月,孫冶方接到黨中央調他到延安工作的通知,便與夫人洪克平繞道香港、桂林、貴陽等地,于次年初到達重慶。1941年2月初的一個晚上,孫冶方在重慶八路軍辦事處見到了1928年在莫斯科見過面的周恩來。周恩來開門見山地對孫冶方說,去延安的飛機已經沒有了,并介紹孫冶方到新四軍去工作。孫治方聽從了周恩來的安排,再經香港到上海,由新四軍交通員接應,于1941年到達蘇北鹽城新四軍軍部,從此便又踏上了新的革命征程。
(作者:羅銀勝 單位:上海立信會計金融學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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